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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五祭礼】(九)(1 / 2)





  曼谷是个十分庞大的城市。

  大型城市总是被诗人们形容成钢铁巨兽, 因为它们充满了活力,二十四小时不需要合眼休息。不像寂静的荒原,遵循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规律,曼谷不需要休息。

  窗户外时不时飞过一辆两辆汽车, 车轮滚动的喧嚣在屋内忽得响起, 又倏忽消逝。仔细听听, 还有城市上空回荡的钢铁变形声, 那是高楼大厦在寒风的吹拂下瑟缩的动静。

  楼天宝喜欢这样的动静。

  她阖眼, 很快进入了梦乡。对面床上的谛听也渐渐发出了浅浅的鼻息,屋内有道淡淡的路灯灯光。

  卧室外, 客厅正当中有着一只石英钟,指针正兢兢业业地走着,逐渐走到了十二点。

  就在指针刚跳过十二点的那一刻,屋外的路灯跳动两下, 灭了。

  原本略有流动的室内空气在这一刻彻底凝滞,屋内屋外毫无声息。

  有什么东西, 慢慢地往他们房间摸来了。

  “吧嗒, 吧嗒, 吧嗒。”这是肉块敲打在地毯布面上的声音, 由远及近。

  发出声响的东西跳到了房门外, 好似觉得自己动静太大, 于是跪伏下来, 轻轻这么一撞——就把反锁上的房门给撞开了。

  地上的东西开始曲起膝盖,用胸腹做支撑点,一拱一拱, 朝着床铺挪动过来。

  它尽量压低了自己移动的声音, 还觉得自己想出来的这个方法十分高明, 曲膝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

  套房的房门不知何时悄悄打开了。门内的谛听与楼天宝睡在同一张双人床上,靠里则是纪绒绒,她一人睡一张加长大床。

  凝滞的空气中飘起了一丝腐臭。臭味从地上移动的东西身上散发开来,飘进了套间卧室。这一丝一缕的臭味慢慢加重了,如果是个感官迟钝的人,可能根本察觉不到气味的变化。

  但是,床上躺着的两人却一点也不迟钝。

  谛听的鼻子抽了抽,他的眼睛立刻睁开了。他忍住打喷嚏的冲动,小心从床上下来,轻轻地扒拉了两把楼天宝。

  天性警觉的楼天宝也一下惊醒了,谛听赶忙按住她的手,让它不要随便乱动。

  他们维持着原来的姿势,静听房间内的声音。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那个东西进房门了。那个东西到床边了。那个东西……似乎正在改变自己的姿势,想要站立起来。

  就是现在!

  楼天宝右手往空中一抓,直接将薙刀从自己的物品栏中拽了出来,眼前的漆黑无法阻止她伸手出刀,刀刃凶狠地劈入床边怪物的身躯,直把它一刀劈成了两段。

  怪物的喉咙中发出两声骇人的“嗬嗬”,它飙了两口恶臭的□□,倒在了地板上。

  纪绒绒被其中一口□□呲到了脸上,她顿时清醒了,一蹦三尺高,拼命“呸呸呸”。

  “什么鬼东西!啊啊啊啊!臭死了臭死我了!”纪绒绒疯狂舞动,楼天宝爬下去想开灯,然而开关却像坏了一样。

  楼天宝与纪绒绒拿出了各自的智脑,两盏小灯照亮了房间,也照清了地上躺着的怪物。

  这是一只只有一条腿的生物。它的身体上没有衣物,双臂健全,脸上只有一张血盆大口。它的舌头伸在外头,还在滴滴答答地留着口水。

  鬼怪?

  楼天宝皱起眉头。

  【泰五祭礼】不是结束了吗?为什么还会有鬼怪跑来袭击他们?

  不仅如此,这些鬼怪似乎不受房间的拘束,居然能大摇大摆地冲到房间里来。

  楼天宝狐疑地望向纪绒绒。她不是和四面佛握过手了么?为什么还会被臭水呲一脸?纪绒绒似乎很不好受,她冲进盥洗室,一边哀嚎一边洗脸去了。

  “别放松大意。”

  谛听变回了狄招的样子,他套上楼天宝放在一边的浴袍,扎紧了腰间的系带。楼天宝朝他的细腰看了一眼,便回头拾起掉在地上的薙刀。

  刀上沾染了单脚鬼怪的尸液,原本锃亮的刀身明显黑了一度。她用毛巾擦掉了液体,但也无济于事。

  “楼天宝,你看我的脸怎么了……”纪绒绒从里头出来了,她捂着半张脸,语气里满是委屈,“我怎么看不到东西?”

  纪绒绒的一只眼睛居然黑了。她的左眼眼眶周围沾染上了一层污浊,乍一看什么都没有,但仔细一看,就能发现眼上飘着一股隐隐约约的黑气。

  楼天宝问道:“你身上的金光罩没起作用?”

  纪绒绒揉揉眼,她摇头。

  谛听整理了一下衣物,说道:“金光罩似乎只对鬼怪本身有作用,类似物理防御罩吧,气体和液体还是能穿过罩子的。这只鬼的□□杀伤力也不大,类似给纪绒绒加了个debuff。”

  他还懂debuff是什么哦。楼天宝抬抬眉。

  他们在黑暗里说这话,房间门再一次被推开了。楼天宝一刀推过去,劈开了第二只单腿怪物。

  她将刀身上的血水甩掉,说;“咱们还是戒备起来吧。不知道今晚还会有多少鬼怪出现,谛听也来不及回自己的房间去了,走廊上的情况可能更糟糕。”

  今晚是他们三个人失策了。

  照常理说,【泰五祭礼】结束之后副本就应该到此为止,几个人也放下了心想在副本里等待下一步指示。说不定副本留他们下来只是为了将节目拍完,谁知到了晚上,规则还是有条不紊地运行起来了。

  两人一室,他们现在是三人一室,当然是绝对不行的。

  三个人坐在智脑的光亮中,握紧了手里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