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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779(1 / 2)





  9779这一串数字,记录了黎夕心和林木森遥远的初见。

  黎夕心1997年出生。

  2007年,她十岁,林木森搬到了她家隔壁。

  那天下午,黎夕心妈妈林芳接她放学回家,拿钥匙开门的时候,两个人都发现了隔壁有人。

  林木森和妈妈两个人收拾干净了屋子,林木森正好走出来要关门。

  黎夕心站在那里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林木森妈妈走出来,手放在林木森肩膀上,笑得很温和,对黎夕心和林芳打招呼,然后叫林木森也跟着讲礼貌会喊人。

  “阿姨好,我叫林木森。”

  林芳就推了黎夕心一把。黎夕心也跟着打招呼:

  “阿姨好,我叫黎夕心。”

  “夕心多大了?”林木森妈妈摸摸她的头,跟林芳聊了起来。

  “她是97年的。”

  “那森森要大一点。”

  “看得出来,是个漂亮的哥哥。”林芳也回应。

  黎夕心第一次听到漂亮哥哥的说法,在她十岁的浅薄性别意识里,漂亮只能用来形容女孩子。但是她看着林木森,好像一下子明白了漂亮的哥哥是什么意思。

  两人成了邻居后,互相接触机会多了起来。黎夕心帮忙倒垃圾时遇到过林木森好几次,只是大部分时候他都是回家,然后黎夕心要下楼,两人不顺路。

  后来,有一次刚好顺路,黎夕心去倒垃圾,林木森去上补习班。

  两个人都要下楼。

  黎夕心莫名地就紧张起来。

  林木森倒显得很坦然,他自然地开了话头:“你是97年的吗?现在才十岁?”

  “对。”黎夕心用力地点头,然后看着林木森:“你呢?”

  “我啊,”林木森低头笑了一下,那时候黎夕心看到了他脸上的两颗梨涡,是漂亮,林木森确实是漂亮,笑起来有一种花开了的明媚感。“巧了,我79年的,年纪大,就是长得显小。来,叫哥哥。”

  换个人说这话会显得讨厌。

  但林木森说起来的时候语气强调都刚刚好,甚至他那双眼定定地看过来,还让黎夕心觉得很可信。

  “79年?那你现在是多大了啊?”黎夕心在心里算,一边算一边感慨,他真的年纪好大了欸,怎么会看上去还那么小,她是该叫叔叔还是叫哥哥啊?

  她还没算清楚林木森多大的时候,林木森就在一边下楼,一边回头问她新问题:

  “你的名字怎么写啊?”

  “黎明的黎,夕阳的心,心脏的心。黎夕心。那你呢?”

  “我的名字还不好记吗?木头的木,双木成林,叁木成森,林木森。”林木森对她笑。

  笑得黎夕心跟在他身后,一直在脸红。

  后来,黎夕心把这事跟林芳说了。她问她妈妈林木森是不是79年生的,林芳笑了,说怎么可能,林木森就比她大叁岁,怎么可能是79年。

  黎夕心后来跟林木森熟了,还拿这事斤斤计较地问他,为什么要开这种玩笑,在那个时候黎夕心最无条件相信他的时候。林木森说就看她傻,觉得她好单纯,好骗的样子。

  黎夕心生气了,敲他头,林木森就说其实那时候是他想要黎夕心一下子就记住他,说个9779又对称又好记,黎夕心肯定不会忘的。

  一语成谶。

  黎夕心记了十几年,在林木森离开她的五年里,她买了房子,还把这一茬编成了房门密码。

  黎夕心对自己说,这么做不代表她忘不了林木森,而是她会永远记住,林木森就是个骗子,她有一天一定要找林木森报仇。

  黎夕心开着车,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但她心中一直有一种遗憾,好不容易让她稀里糊涂地和林木森重逢,她却连个复仇计划都没想好,现在连林木森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复仇从何说起?

  黎夕心那一天有不少事要处理,她先回家叫了家政阿姨收拾好屋子,把屋子里每一角都打扫干净后,她开始把自己的私人物品装进大行李箱里,大半天过去,她扶着一把老腰坐在行李箱上把扣子扣上,坐电梯下楼,开车去了透明胶家。

  透明胶是黎夕心关系最亲的小姐妹,她目睹了黎夕心和林木森相识相恋分手的全过程。

  她俩小学起就认识,那时候他们开始用钢笔写字,橡皮擦不掉写错的地方,而那女孩儿有十足的强迫症,不喜欢自己纸面上有明显的错处,就超级爱用透明胶,黎夕心跟她坐同桌时天天都能听到她夸张地兹拉兹拉用透明胶的声音。

  黎夕心从那时起就叫她透明胶。一叫就是十年。根本改不了口。

  透明胶是兵姐姐,当初是政策加分,她这几年加盟了一个律所,赚得风生水起,还在海市落户买了房。

  黎夕心到了门口,透明胶过来给她开门。

  黎夕心之前常来,进去也很不拘束,换了自己常用的拖鞋,就把行李搬到了她惯常住的那个房间。

  透明胶还没结婚。虽然她条件很好,不乏人追。但是黎夕心总觉得她这样飒气满满的兵姐姐,哪里还缺男人。她想象不到透明胶跟她哭诉自己想念一个男人的样子。能那么做的只有恋爱脑的黎夕心。

  “老公。我又来投奔你了。”黎夕心放好行李出来,看到透明胶正在洗草莓,她面前的桌子上还摆着办公的电脑。

  透明胶初高中体育成绩一直拔尖,黎夕心则是个体育渣渣,黎夕心每次补考体育的时候都要抱她大腿。抱久了,每次黎夕心有难,她都下意识叫透明胶老公,好像那样比较有安全感。

  “来来来。尽管来。再让我知道那个什么什么磊......”

  “代磊。”黎夕心接茬补了一句。

  “对对对,就是这人渣,他再骚扰你,我把他公司告破产,惹谁不好,非惹律师的好朋友。”

  “没事。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这次解约以后,代磊就没有威胁我的资本了。”黎夕心过来,坐在厨房外的椅子上,接过了透明胶手里的草莓。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看到草莓,黎夕心心里总有一股异样感。

  “要赔多少啊?”透明胶出来,坐在黎夕心对面。

  黎夕心歪头,手托了下腮,没有明说。

  “大不了从头再来嘛。”

  透明胶骂了一句王八蛋。

  那句王八蛋又让黎夕心心虚了一下,她只会用王八蛋这个词骂那一个人。

  “老公,我还有件事想跟你说。”

  透明胶转头敲了几下键盘,听到黎夕心喊她,立马回头。

  “说出来可能有点不可思议,但是它确实发生了。”黎夕心拿起一个草莓塞到嘴里,尽量让自己现在的情状看上去轻松随意,以示她内心的直白坦荡:“我昨天,把林木森给睡了。”

  “谁?”透明胶转头,睁大了眼睛,短发一甩,显然是震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