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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1 / 2)





  竹子精投降,“我小气,我小气,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吧。”

  不承认自己小气的小蜗牛这才又慢吞吞嚼着甜甘杆儿讲起了冤魂釜的由来。

  混沌之时,天地刚分,盘古化血为河横纵华夏之土,衍生数族,即共工氏与祝融一族怒战,撞不周山后,华夏分为十泊,起山峦为屏,横河流为阻,将人间分为十大之境,自此各氏族停戈止息,落户为安,繁衍生息。

  ‘繁衍生息’这四个字有些妙,尤其是对于凡人而言。仙界由其他各三界衍生而来,便暂且不提,鬼族与人界藕断丝连,关系匪浅,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也先放一放。

  那这四个字便落在妖界和人界身上了,妖,草木动物精怪者,这指的主要是感悟天地灵意,吸沐日月精华有了灵性的才能被称为妖,而那些神识混乱灵窍未开的花花草草野牲野物,妖界是绝不承认是妖的。

  没成妖之前,野物是不挑的,比如公猪配母猪,一配一窝猪,而若是其中一只修成了妖,那就不一样了。

  猪窝脏的,不要;肥臀丑陋的,不要;不会赏风观景的,不要;猪哼哼太难听的,不要。

  这一系列的不要,就造成了妖界成妖的精怪在选媳妇生娃的事上格外的挑,不信你且想想,哪一只成了精的野物还未去寻那灵识未开的畜生交配。

  所以,凡人才常说莫要作妖,作妖必挑。因而‘繁衍生息’这四个字便因不太会生,跟妖界无缘了。

  而凡人就不一样了,虽说凡人在娶妻生子这事上也颇多讲究,但只需一句话就能概括:王八看绿豆,越看越对眼。再有一句,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所以在这事上,凡人有个极大的妙处,就是随遇而安,随嫁则生。

  这一生,就生出了四界之中族群最为庞大的一族。

  下来的事便和冤魂釜有关系了。凡人能生,寿命短,但凡人有其他三界羡慕不来的东西,魂魄轮回。

  轮回之境生出鬼界,里面盛装的尽是凡人的魂魄,一轮一轮的轮回下来,多少万年后有人,或者是妖,又或者是仙的这么一个东西突然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轮回。

  能轮回的人进入鬼界的修罗道中轮回投胎再世为人,不能轮回的,犯了大奸大恶之人的则化成鬼魄,留在人间承受怨气冤气的折磨,生世不能真正回到人间。

  由于凡人的能生,人间积聚越来越多的不能轮回的鬼魄,每到深夜,鬼魄化作怨气遮云闭月,夜夜啼哭,甚至有鬼习得法术吸取凡人精魂,杀人剜心,扰乱凡间的秩序,于是,刚刚提及的那个不知是人是妖是鬼是仙的东西便炼制了一鼎天地之间绝无的容器来容纳凡间的冤魂怨魂厉鬼恶鬼等一切恶障之物。

  这东西,后来就被起名为冤魂釜。

  一人两妖坐在月华普照的一块石块上休息,云隙后来琢磨了琢磨,能为凡间炼制出这东西的,那应当是人了,妖太贪婪,鬼不管事儿,神子讲究天道定数,这三界定然不会多管闲事的。

  云隙把下巴搁在膝盖上望着皇帝,没错,那老东西定然是人了,否则怎会这般喜好多管闲事,常常吼着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将他惹进了那一场闹心费力的闲事儿中,害的他欠下这般大的过失,如今还要来还。

  皇帝不解,“照云公子所说,冤魂釜应当是一容器,怎会……”生在他的魂魄之中?

  提及这件事,云隙啃着甜甘杆儿的动作一顿,眸子游离起来,从幽幽竹林子转到头顶的皓月郎空,最后才落在巴巴等着他的一人一竹前,噘着嘴,有点尴尬道,“七百七十七年前,冤魂釜不小心裂了。”

  就是那种从中间,发出叭嚓清脆一声的裂开了。

  “怎么会裂?”皇帝追问。

  云隙鼓着腮帮子扔掉甜甘杆儿,抚着袖口,嘟囔道,“裂~了~就~是~裂~了~”他站起来背过身,“问~那~么~多~做~什~么~!”

  竹子精从来没离开过文白山这片竹林,听云隙的一席话觉得自己好像打开了什么大门,生出一股豪情壮意,凡间那么大,它是不是也应该去看看,从前的自己除了佛经可什么都不知晓。

  它揉着乱蓬蓬的头发,突然道,“该不会是你这妖弄裂的吧?”

  皇帝看向云隙,云隙猛地转过身体,脸都给气红了,“才~不~是~我~!”说罢他顿了一顿,望着皇帝,噘着嘴,含糊不清说,“都~是~那~多~管~闲~事~的~没~修~好!”

  云隙很委屈,这道理应该谁都知道吧,啥东西坏了一次,就很容易再坏第二次的,都怪第一次没修好,才害的、害的,又裂了!

  知道云公子不肯再多说,皇帝跟着起身,夜色过半,墨蓝色的夜空缀着星辰,清浅的风吹过竹林,“云公子不肯多说便不问了,再往前走,就是地宫了。”

  清风荡荡,竹子精揉着头发嗅了嗅,说,“味道好奇怪呀。”

  云隙郁闷的看着他,竹子精一颤,哆嗦几下,“起火了,起火了!”随着他声音落下,远处起伏的山脉忽的一声撩起百丈窜动的火焰。

  皇帝右眸一怔,“那是地宫的位置。”云隙连忙拉住他的手臂,匆匆道,“别去!”

  “地宫中有先皇的牌位,我必须要带回来,云公子在这里等我!”说罢皇帝脚踩清风跃入漆黑夜幕中,朝着火光冲天的地方跑去。

  竹子精道,“火是故意烧在那处的。”

  除了鬼刹帝,谁还会在乎那些牌位?

  云隙道,“此处有水吗?”

  “有,引不过去,八条银缎,水流很少,藏在林子之中。”

  云隙握紧手指,眼中映着灼灼大火,他摸了下胸口,眼睛一闪,“帮~我~”

  “怎么帮?”

  “借~风~!”

  地宫前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太庙,此时禁卫兵正火急火燎取水灭火,领头的人叫李易,是‘虎贲’军的一支,见到皇帝与随身暗卫赶来,虽说提前得知,却也吓了一跳,正要下跪请安,皇帝却已经脱了外袍沾湿捂住口唇冲进燃着大火的太庙中。

  “快救驾,拦住陛下!!”

  “火越来越大了!!”

  轰——火势迎风渐长,直冲云霄,太庙前橘光茫茫,云隙浮在高处看不清底下的人,他取出小青瓶,对准大火,吼了声,“起风!”

  竹子精哭道,“只见过东风南风北风西风,没见过直勾勾从上而下的风!”虽是抱怨,却仍旧控制竹林哗哗作响大肆摇摆起来,诡异的风追着云隙手中的东西,搅碎从小青瓶中流出延绵不断的露珠,刮着大风卷入火光之中。

  天空之中顷刻之间滚下大颗大颗水珠,士兵叫道,“下雨了,下雨了!有救了!”

  李易摸了吧脸上的雨水,凉凉的,香香的,好闻的很,他抬眼看去,越来越多的雨水灌了下来,被诡异的风卷成细小的雨露散尽火中,大火遇露则灭,露珠在地上滚成一滩,湮灭大火,效果奇异的好。

  火势很快就被压了下来,云隙倒吸一口气,动了动喉结,一张透明的雨露像一只大网,在天空中张开,透明的颜色罩着火光模糊朦胧,像火焰掉进了水潭之中,他轻喝一声,巨大的雨雾网直直的朝太庙扑去。